五
复复地发着热,直到黄昏,才彻底退了烧。 皇帝看重杨贺,着了人贴身侍候着,守着他的是个小宦官,是杨贺手底下的人。 季尧悄无声息地过来,屏退了他,径自坐在床边看着安静睡着的杨贺,许久没有说话。 白天人太多了,季尧多有顾忌,只能远远地看着杨贺,碰一碰都不能,他心里越发焦躁,像锁进了囚笼里的野兽,如今看着杨贺,身边再没有人打扰,季尧才觉得舒服了几分。 他摸了摸杨贺的脸颊,想把人弄疼,让他赶紧醒过来看自己,又有点舍不得。季尧索性除了靴子,爬上床挨着杨贺躺了下去,手指摸着他的眉梢眼角,如同犯了瘾似的,只有摸着杨贺才将将解瘾。 1 杨贺穿着薄薄的白色亵衣,脖颈细白,肩膀瘦削,两截锁骨深凹着,整个人干净又脆弱,如同细细的茎托着盛开的花。花开得太好太漂亮,要熟透烂透了似的,连根茎都要被压折了。 季尧没忍住,啄了啄杨贺的嘴唇,还拿舌头舔了舔,才满足地叹了口气,眷恋地低低叫了声杨贺。 杨贺醒来时,季尧就抱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,黏人地挨着他,杨贺发了一会儿愣才轻轻地想抽出手,季尧却直接被惊醒了。 季尧睁开眼睛,直勾勾地看着杨贺,杨贺看着他,四目相对,过了片刻,季尧笑了:“公公醒啦。” 杨贺错开目光,“嗯”了声:“渴。” 声音嘶哑得不像话。 季尧转头就去给他倒了水,凑到杨贺嘴边,一点一点地亲自喂他。水流了出来,季尧小狗似的,直接凑上去就舔他的下巴,喟叹道:“公公可算醒了。” 杨贺才从昏迷中醒来,反应迟钝,也没力气推开季尧。他闭了闭眼睛,说:“什么时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