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种激情
没看。“来呀!”卡莱尔着急了,他要帮助完美的心上人破壳,伸手用力推了下乌鸦的肩膀,“来……噢。” 他摸着有点儿烫手。这事反倒有着合理性:新生是件大事,是该有点儿高温、异响或什么反常的征兆。卡莱尔不再那么急了,还不免有些寻常的担忧:也许那热度会对心上人的新生造成什么坏影响呢。他还是取来药箱,给乌鸦喂了两颗退烧药。后面那颗是来弥补前一颗不足的药效的,因为他无意瞥见药盒斜上方的保质期,发现它过期两年了。喂完,他坐下来,打算近距离感受将近的神圣一刻,发现这样似乎有失规矩,也未免罔顾了心上人容易害羞的特质,又挪动起来,离乌鸦远了一点儿。 做完这些,卡莱尔觉得自己尽了全力,只等心上人突破这具乏味的皮囊,带着绚丽的光焰、浮云般柔软的头发与甜美的脸蛋降世。 他开始等待。 他等啊、等啊,等啊、等啊,捕捉他每次改变节奏的喘息,喘息仍是喘息,听不出重生的前奏。他又等啊、等啊,等啊、等啊,紧盯他流血的伤口,期盼窥见新生命的微光,伤口始终只是伤口。他等啊、等啊,等啊、等啊……腿仍是腿,手仍是手,头发还是头发。一切还是原样。 最虔诚的信徒没能等到神恩,伤心地哭泣起来。 打击对一个人的情绪施加的支配是有限的。悲伤了两声抽噎的时间,他就勇敢地擦掉泪水,寻求理性的支援。后者并无吝啬之意,很快指出当局者难以看清的事实:心上人所接受的一切——无论清洁还是纠正,都不彻底、不足够。这便是他未能重获新生的唯一理由。至于解决这一困境的方法,它表示,实际上那十分明确,一目了然: 卡莱尔捡起了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