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、尊严
钱砸出来的。 这一桩桩、一件件量化成金钱的数字在秦老汉面前累计。可以预见这个数字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会呈几何式增长,庞大到他种几辈子的果子都还不完。 在这数字面前,秦德化放下手里的锄头,慢慢蹲到了地上。 直到看见冷文昌赤裸着上身、只穿着一条睡裤出现在院子里,秦德化才发觉自己竟然就这么听完了一整场春宫戏。 冷文昌看到蹲在墙根处的秦德化父子俩,没有吃惊,更没有羞愧。秦老汉甚至觉得他在笑。 秦霜生一脸尴尬地站起来。他半天不知道说什么,只能搓着手说:“冷叔……” 秦霜生其实只比冷文昌小一岁。但是在冷文昌面前,他觉得自己叫爷爷都不为过。 冷文昌轻笑了一声,取了挂在院里铁丝上的毛巾转身回屋。 随后冷文昌的声音再次传来:“槐槐,抬抬屁股,我帮你擦擦” 冷一盼问:“怎么这么久?” “刚院子里有野猫跑过去,我就站着看了会儿。”冷文昌说:“过来,我抱着你睡。” “你…你别进来…你出去,我要睡觉……” “乖槐槐,含着睡。” 那一晚,冷文昌好像给整个秦家人上了一课。 秦德化活了大半辈子,那晚突然明白:尊严这玩意儿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。几年前在冷文昌面前没有,现在便更不可能有了。 狭小的灶台间弥漫着水汽,大铁锅里传来沸水滚动的声音。 秦德化盯着一盼脖颈处的吻痕,肩膀塌了塌,显得他蜷缩坐着的身影更小了:“辛苦你了,孩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