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魇
记忆的最后,是段侍寒垂首,将那把冰冷的短刃贴在他的脸侧,眸色黑沉,声音如往日一般平稳沉静,却仿佛来自阿鼻地狱。
“王爷最喜欢阮公子这张脸了。”冰冷的刀刃,顺着他的额角滑过侧颊,激起他止不住的战栗。
他听见段侍寒低低的笑声。
“属下便把它割下来,给王爷陪葬。”
阮慕白在天道的呼唤声中从记忆中回过神来,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握紧了拳头,指甲已经深深扎进手心,正顺着袖口往下滴答着红色的血。
阮慕白深吸一口气,平复心绪,道:“我会让衍舟赶走段侍寒。”
“不。”天道开口。
阮慕白瞪起眼睛,声音甚至变了调:“你难道要留他?”
“不,”天道依旧是没有情绪波动的平稳语调:“我们要先下手为强,杀了他。”
江衍舟睡下了。
段侍寒站在廊下,听着屋里人的呼吸逐渐平稳。
檐上今日值班的暗卫不敢出声,看着统领站在主子的门前,发上肩上落了层厚厚的雪。
统领最终带着满身落雪,迈步离开。
在路过院中那棵枯树时,他脚步一顿,眸光又落在那漫天大雪下立在庭院中的两个雪人。
他收回目光,抬脚回了房。
段侍寒睁开眼睛。
入目是一片血色的天空,耳畔是众人厮杀的呼喊,呼吸牵动着胸骨钻心的疼痛。
这……是在何处?
殿下……殿下在何处!
段侍寒竭力抬脚,只觉得身有万钧重,压的他动弹不得。
殿下!要找到殿下!
胸骨处流着黏腻的血,他趴在地面上,用手指扣着地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