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2回家

意思是他饿了,所以才吃什么都觉得香。

    他还不及反驳,她忽然又想起什么,打着手势问他,今天是不是船晚了。

    小满点头,“雪太大。靠岸的时候已经晚了。”

    她就明白了,他是等不及耽搁到明早,才冒着雪连夜走回来的。心里又是暖,又禁不住有些后怕,不由自主把他的手抓得更紧。

    他察觉到她的不安,只拿嘴唇轻碰一下她额头,故作轻松地笑,岔开这话题似的说起自己头一天到上海时搭电车的事,由这件事引申着,又说起在外头的其他事。

    阿香安安静静偎在他怀里,认认真真地听。

    从清早奔波到了这时候,小满其实累极了,也困极了,说起话来,难免有些失了条理姓,想到哪一桩事情就说哪一桩,脑子里却还本能地晓得避重就轻,使得说出口的话都自然地去掉了那一些会使她担忧的部分。

    说着,说着,人就逐渐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他再醒来时,天已大亮,睡眼惺忪着,就看到阿香在小心翼翼地往他枕头下放着什么,他出其不意抓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阿香被抓了包似的红了脸,只得有些无奈地,任他笑着把那样东西拿在了手里——是一只拿红纸封牢了的压岁包。

    小满问,“是给我的?”

    阿香点了头,脸还红着。

    他并不推拒,按照她的意愿,仍把那只红包放到自己的枕头下去压好,笑着说,“我也有要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他下了床去,从自己的行囊里也翻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压岁包来——里头装着的,正是他这一年里节省下来全部的钱。然后又回到床边,把她的枕头拿开,再把自己包的压岁包也在那里放好,压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