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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默苍离抬眸看他,眼底隐隐沉痛。他觉不到痛,他绝不到痛,只是已麻木。

    “那你还不动手?”

    上官鸿信兀地松手,默苍离的手指纤细笔直如竹节,带着霜降时的苍白。他低头,吻过饱受命运折磨的每个指节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也背叛了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喜欢你,老师。”

    “我对你说的永远是假的。跟你一样,我许下的承诺也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他从来不是朝拜默苍离的圣徒,他只是披着圣袍意图占有的愚人。

    “所以?”默苍离破天荒地发问。

    “所以我不够资格杀你。你明白吗,老师。”

    因为那个够资格取走你全部的上官鸿信已经死了,你明白吗?

    他们相安无事地相处了这么久,一日挑明,就像习惯黑暗的双眼经不住光亮。默苍离的双目刺刺发痛,空气里布满往日的灰尘,叫他连呼吸都沉重。

    他终是完全明白了。

    原来他最初的算计已酿成如此巨大的落差,任他们两人如何追赶,也合不上相同的起落,一者在天,一者在地,遇见后总会偏差。

    火在他胸口里烧。

    默苍离挺过第一次、第二次、无数次的风雨摧折,但这一次,他未必有那么坚强。

    二十二

    默苍离不像是真人。他身体里流动的是雪山的冰,他是机器,无情的构造。

    但机器不会生病,所以他还有百分之一是人类。残留的、涌动的温热载着病毒在身体穿梭,一场奇幻的机器世界的旅行。

    上官鸿信把他从床上扶起来,喂下去一点水。默苍离的脸被烧得通红,疲倦的双眼轻轻阖着,眉心蹙着不解的结。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