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朋友
薛霁将试题与作业簿摆成正为她们苦心经营着的造型。 “好了没?”悦雯在身后悄悄问她。 “可以了。” 她捏着草稿纸转过身,嘴唇却倏然迎来一声轻响,悦雯的手抵在门把上,亲过薛霁一次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 薛霁想生气,她知道这是悦雯对提到佑宽之后自己情绪不好的代偿。 她知道悦雯十足擅长撒娇,十足擅长讨饶。 犯了错要挨板子打手心,陶叔叔虽看不惯她“竹签还没落到身上,先预备好了怎么直掉猫尿”,却也全然未有对付悦雯的办法,只好日复一日地原谅下去。 在当时薛霁也是这样了。她拉开窗帘,夕阳露在筒子楼天台一排排晾晒的花被子后边,金澄澄的,有一种羞意。 mama在门外问:“雯雯,你们两个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?”她是随丈夫远嫁而来的苏州人,普通话的气势很温柔地一路塌陷下去。 悦雯这次悄悄话里的请求霸道得像威胁: “小雪,不要生我的气,我们是好朋友。” “有多好?”她依然讷讷地问,像被攫走了早熟的灵魂。 “有多好?” 在云舒身后,老板问,你们是在这吃还是带走?门口的人混着雨声说带走,于是挂钩上的塑料袋稀里哗啦一阵响,把薛霁此刻的无话衬托得更安静了。 云舒垂下眼,捏着筷子把鸡蛋捅得四分五裂。一模一样的汤底,但是和薛霁比起来,她这碗就跟午夜突发的溏心蛋被杀凶案现场一样。 “对不起,薛老师。” “没关系,只是我刚刚也在思考这个问题。” 悦雯mam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