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节

太监叹了口气,端详了他的神情一眼,见俞峻他神色极为平静,小太监面上似有感慨,恭恭敬敬地说:“大人,请吧。”

    照惯例,户部尚书为正二品大员,出行都有轿子,不过如今他只能算是个白身人,俞峻也不在乎,眼睫一垂,腿一迈,快步出了宫门。

    宽大的袖摆被风一吹,贴在这苍白的手背上,又勾勒出手背指节这劲瘦的线条。

    索性家就住在东华门外锡拉胡同里,离皇宫不远,双腿走倒也方便。

    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,细细留意着街边儿的动静,见百姓安居乐业一如往昔,心里这才稍稍安定了些许。

    在诏狱里不见天日地关了这大半年,好不容易终于能回趟家了,俞峻他却在门口顿住了。

    府邸也不似当年的荣光,阶前杂草横生,败甑颓铛,寥落悲凉得紧。

    他踌躇了半会儿,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当”地一声,一个陶土的花盆倒在了靴前,花盆子里的花也早就枯了。

    蹲下身,那常年握笔略有点儿畸形的手指,将花盆一托,扶正了,摆到道边儿去了。

    家里唯一的老仆钱翁这两年身子不大好。

    当初抄家的时候被人推了一跤,落了病根,已然不能再下床。

    俞峻找了半天这才在角落里翻出个木盆来。

    家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,多是布衣瓦器,抄家的时候嫌弃寒酸基本没带走,但也摔碎了大半。

    挽起袖子,打满了水,将帕子放在木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