蚂蚁

    一番耽搁,七迟从柳茕屋子出来时,天刚破晓,积雪在梅枝上闪亮。长门g0ng尽头的天幕裂开一道缝隙,挤入微蓝透亮的光线。

    拖着熬了夜的身T回房歇息,睡醒时已近巳时。不一会儿又到巡逻的时间。她出了侍卫府,与人换班。一圈还没转完,就在北室附近碰到了蓬头垢面的晏玥。

    她不由被眼前的惨状停住脚步。晏玥坐在亭下,依旧是红锦金饰、玉环绣靴,但原本一头绸缎似的华丽乌发,却被剪得乱七八糟,这边短一撮那边秃一块,狗啃了似的。

    晏玥平时很珍惜他的头发,或者说大盛男人没有一个是不在乎自己头发的。头发自古以来被大盛人看作是灵气的外显,nV子承灵胎而生,无需借助外物来证明自己能力,但对于灵力匮乏的男子来说,头发不仅仅代表着德行教养,更是自身G0u通神灵与图腾的媒介。

    因此无论是信仰还是律法,都明确规定了男子绝对不能私自剪断头发。他们的头发只能交由nV子来修理。青丝侍正是为此而生,她们多为富贵人家从小收养,专门为深院男眷剪发。试想贵男们矜持地坐在帷幕之后,背影朦胧,一截乌亮发尾垂落竹席之上,通过帷幕下层与席面留出的小片空间,流水般铺向外头,被青丝侍的手挑起,细致修剪,一缕缕掉向暗发幽香的席子。这般静谧而含蓄的风情,受到历代文人墨客尽情歌咏,在赋诗曲词中留下磨灭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