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白。

封喉的剧毒,用在他身上,要看见成效,也须得比常人多出三倍。

    虽说挡箭的动作源自本心——当时脑中一片空白,手上动作快过心中思绪。

    但他本也无事,根本不至于因那点毒物昏死丧命。

    只是陷进了巫神血脉用以清毒自救的假死情况里,所以才没了一切的反应和生机。

    但其实……其实在那段躯体做不出任何反应的时间里,他什么都听得清,什么都感受得到。

    包括陈太医下手时的慌张战栗,包括雍昭凑近说的那些话语,更包括那……他始料不及的表白和轻吻。

    纪舒钦垂着头,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耳尖。

    他能感受到自己脸上升腾的热意和心尖上那酥痒的欣喜情绪,一时怎么也压制不下去。

    这是陛下第一次吻他,俯下身来吻他。

    在他从一滩烂泥的生活中被救赎,费尽千辛万苦爬出泥潭,怀着他那隐秘而深切的感情,竭力仰望、拼命追逐了雍昭很久很久之后。

    第一次听见她的回音。

    纪舒钦抚着颤抖的双唇,眼尾因激动而凝出水气。

    雍昭传唤完宫人,又气鼓鼓拐进内间的瞬间,他听着那气恼却又带着谨慎和关切的质询话语,长睫一抖,簌簌坠下来两颗硕大泪滴。

    雍昭的脚步于是就霎时定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前世今生,那样长的时间里,她只见过两次纪舒钦落泪的情形。

    一次是她从莲灯中现身,另一次,便是今天,就在她的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