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雪

与恶心混杂搅拌,最后变成飘然的极乐。

    今天照例是朝会的日子,他照例没有去。

    那个会写奏疏催他按时上朝的人,今年死去第几年了?

    旁边的太监轻声回答:“陛下,是第二十年。您问过第五遍了。”

    他点点头,又昏沉睡去,做了半日的美梦。

    好像见到很多年前,东宫的庭院内,会有人眉眼从容,拿着书轻声跟他讲《论语》和《诗经》。

    他则仰慕地抬着头,像要把眼前人刻进脑海里,永不忘却。

    第三十八年,大雪纷飞,他却好像回到了分离的原点。

    窗外细雨连绵,屋内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,苦涩的药香清晰得恍如昨日。

    厚重的棉被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,又被皇帝紧紧握住了。

    窗外雷声响过几阵,皇帝迷恋地蹭了蹭年长者的手心,嗅闻上面淡淡的信香,又无法忍耐冲动,亲了一下对方食指的指节,放软声音说:

    “先生……外面打雷了,朕好害怕。”

    病人明明自己高热昏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,但还是虚弱地安慰道:“别,别怕,先生在呢。”

    说罢有些吃力地抬起手,把身材比他结实许多的皇帝搂进了怀里。

    高烧病得迷迷糊糊的张居正比平时更……万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,好像是更好骗一些。

    高热的躯体贴着他的胸口,他的先生身上特有的香味若有若无地萦绕,隐约闷痛的心脏忽然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张居正头脑昏沉,听到小皇帝说害怕打雷,又似乎隐约听见了对方挽着他的手,期期艾艾地说:“先生不要叫朕陛下,叫朕钧儿嘛。母后就是这样叫朕的,但是母后只会嫌弃朕做得还不够好,先生才会说朕已经做的很好了。朕喜欢先生,想跟